破陣無雙 ‧ 項羽(7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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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群臣聚首於大殿之上，與一國之君商議政事，突然一名侍衛匆匆來到君王身旁小聲通報。本來神色凝重的君王舒開眉間，喜迎見色，朝侍衛點頭。

　　侍衛領命退後數步昂首高呼︰「恭迎太子項羽進殿。」

　　身穿盔甲的年輕男子項羽迅步登入大殿，群臣紛紛退到兩旁，讓路給他。

　　項羽走到君王座前，抱拳行禮，「稟報父王，兒臣已成功擊退進犯我國邊境的敵人。」

　　「做得好，不愧是我兒。」君王盛讚。

　　這時一名老臣子上前抱拳說︰「王上，太子初戰得勝是個喜兆，臣認為應乘勝追擊，進攻西之皇玥，以宣示中央聖地是屬於我們東之皇玥。」

　　老臣子的話得到眾多臣子的附和，但項羽臉色卻變得陰沉。

　　『可惡……為了這無聊的宣示而開戰，到底還要犧牲多少的人民？』

　　「父王，這數十年與西之皇玥的戰爭連連，民間受盡戰火之苦，兒臣認為不應開戰，尋求與西之皇玥商討和約為佳。」

　　「胡鬧！」君王收起笑容怒喝，「西之皇玥殺我子民數以千萬，民憤眾怒，我身為一國之君向仇人之國示弱，又怎能繼續治國！」

　　「可是父王——」

　　「不必多說，太子征戰多時，想必疲憊不堪才胡言亂語。」君王朝侍衛打眼色，續說︰「來人，送太子回寐室休息。」

　　項羽見父王旨意已決，只能閉嘴，生著悶氣回寐室。他一進去連盔甲都沒脫便用力搥向檀木桌，發洩內心的不忿。

　　「怎麼每個人都這麼想打仗！明明這些戰爭毫無意義！只會讓人民白白失去性命而已！可惡！」

　　項羽再搥一下桌子，這一搥竟把桌上的某個錦盒搥落地上。

　　『……只有她才明白我……我想見她……』項羽順從意願，除去盔甲、換上便裝，帶同錦盒登上駿馬，策馬來到位於東西皇玥交界的一處寂靜湖泊。

　　一座古舊的廟宇聳立在湖泊旁，壇前有一玲瓏的身影跪下，交握雙手在祈禱。她察覺到有人靠近，警戒後退。

　　項羽連忙開口安撫︰「虞姬，是我，阿羽。」

　　「阿羽！」虞姬低聲驚呼，「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，我們不是約好了晚上見嗎？」

　　「我想儘快和你見面便提早來……那你呢？你不也一樣早來嗎？」項羽看著虞姬，雙眸載著濃蜜的情愛，使得她羞赧不已。

　　她撇過臉低聲答︰「我……我也和你一樣……很想早一點見你。」

　　項羽按捺不住悸動，把虞姬拉入懷內，像要填滿內心的空虛般，緊緊擁抱著她。虞姬感受到項羽的軟弱，安慰似的回抱著他。過了一會兒，項羽總算感到滿足、稍稍鬆開手。

　　他瞥見虞姬手腕上有著一道巴掌大的傷痕，皺起眉問︰「這傷痕是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，摔倒時擦傷，已經無礙。」虞姬瞅著項羽問，「在這樣的時勢，受這點傷不算甚麼。」

　　「對不起，那時我沒能在你的身邊。」項羽握住虞姬的手，嘴唇輕印在那道傷痕上，帶著憐惜和疼愛逐一親吻，最後他的吻落到虞姬的嘴上。

　　難耐的思念在親密的身體接觸下平息下來。項羽從懷內拿出錦盒，遞給虞姬，柔聲說︰「前天是你的壽辰對吧，這是給你的禮物。」

　　虞姬打開錦盒，是一支繫有紅吊穗的玉簪。
     
       「這是最上等的冰玉，這麼高價的珍品我不能收呀。」虞姬欲把盒子蓋上。
      
       項羽轉動玉簪，其背面刻有虞姬二字，促狹笑說：「你的名都刻在上面，你不要怕也沒人會要了。」

       「你呀。」虞姬無奈地瞟他一眼，甜滋滋地笑說︰「那……謝謝你。」

       「本來我欲刻上『羽姬』，但他人看見定會生疑。希望將來我送你的物件上可以光明正大地刻上我倆的名字。」項羽伸手想拿玉簪想為她別上，虞姬卻搖頭帶著悲傷說︰「最近西皇玥反抗東皇玥的氣氛非常濃，這種一眼便看出是來自東皇玥的東西會全數被砸爛，所以暫時收在錦盒裡比較好……為什麼人們總是要鬥爭呢？」

　　「相信我，總有一天和平會來臨，到那時候，我們能牽著手堂堂正正走出來。」項羽握緊著虞姬的手堅定地說。

　　「小姐，時候不早了。」一名青年盼和自暗處走來，恭敬向虞姬躬身。

　　「盼和，拜託你護送虞姬回家。」

　　盼和點頭，項羽看著虞姬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，握緊拳頭，『我一定要阻止戰爭爆發。』

　　然而，項羽的決心沒能阻止戰爭，因為在某次戰事中，他的父王遭到西皇玥軍隊的襲擊重傷。為了報復，東皇玥的老臣子派人刺殺西皇玥的女王，對方命危。

　　在民眾的意志下，項羽被逼領兵進擊西皇玥，對方亦由女王的義妹統領帶軍捍衛。在中央聖地中，在鏗鏘的戰鼓聲大戰展開，數十萬的士兵在廣野撕殺，一時間大地被血洗滌。

　　項羽在戰線後方的山坡處觀察戰況，俯瞰戰場，只見活生生的人在眨眼間變成一具具屍體。

　　『那士兵不過十來歲，理應無憂無慮過活，現在卻要命喪於戰場……而我什麼也做不到……』

　　項羽茫茫然環視四周，見到彼方山頭之上有一女子騎在駿馬之上，對方戴著王者面具，昭示她的身分。

　　『她是……西皇玥女王的義妹……只要擊敗她，那麼敵軍就會敗退，這樣就能減少雙方的傷亡。』

　　「太子殿下！」

　　項羽不顧部下的勸阻，獨自提劍闖進敵軍陣營裡，把擋路的士兵一一殺盡，由於過於突然，敵方的部隊來不及反應，竟被項羽鑽了個縫子來到女將軍面前。

　　「受死吧！」項羽揮劍斬向女將軍，對方當然沒呆站挨打，臨危中及時執刀架擋，但項羽的劍風依然把她的面具斬裂成半，展露面具下的絕世容顏，也是讓項羽魂縈夢繫的人兒。

　　『不……怎麼可能……虞姬……』項羽如遭受雷霆轟擊般呆住，但做夢也想不到她竟會是西皇玥女王的義妹。

　　在項羽陷入震驚之際，一名騎兵從右側趕來，向項羽來一記戳刺，項羽本能地縮後，雖避過攻擊，但頭盔卻被擊飛，真面目暴露在陽光下。

　　「小姐，你沒事嗎？」騎兵是虞姬的護衛盼和，他一心記掛虞姬，沒為意項羽，虞姬卻不同，項羽的身影躍進她的眼內，使她震驚……

　　以及痛不欲生的哀傷。
　
　　項羽想上前安慰她，卻被人從後拽著——是東皇玥的士兵們。
　
　　「太子殿下，這裡由我們擋著，你快離開！」
　　
　　兩方的士兵將他和虞姬分隔開來，不容項羽所拒絕。之後戰事持續，直至太陽下山，雙方休戰，各據聖地一方。

　　穿上盔甲的項羽趁這休戰時刻，避過監視的士兵，溜到他和虞姬的老地方。果不其然，穿著戰甲的虞姬已然來到廟宇前。

　　她淡然一笑，美眸中帶著覺悟，輕聲說︰「你和我的想法一樣呢。」

      「其實細想的話我應該要知道，擁有你如斯氣質的人，不會是平凡的民女。」

       「我也早應該要猜想到只有東之皇玥的皇親能有冰玉這罕有之物。我們都被感情蒙蔽了呢。」

　　項羽抽出手中的配劍，「或許這場戰爭會有一天會終結，但在那之前我更害怕一件事。」

       「我恨你。是這個吧？」虞姬心領神會拔出短刀，說出了項羽的恐懼。

        「嗯，戰爭持續下去，總有一天，我倆會真心說出這樣的話。」

　　「在無數的殺戮之下，我們的愛意會變成恨意。」虞姬深情地看著項羽，帶著愛意說︰「在變得無可挽回之下，就讓時間停止吧。」

　　「讓一切結束吧。」項羽話語一落，二人動手，刀光劍影，如舞動的葬花般帶著死亡的味道。

　　『那是……我送的髮簪……她繫上了……呀，我還是下不了手……』項羽在千鈞一髮之間敗給了情意——

　　刷！虞姬的刀直插入項羽的腹部，但項羽的劍卻跌落地上，虞姬驚愕地瞠目質問︰「阿羽……為什麼……你為什麼要——嗯！」

　　然而她的問句被項羽的手刀中斷，項羽想接住昏過去的虞姬，卻因傷勢而跌地，鮮血自傷口緩緩滲出來。

　　「盼和，你在吧……咳……」項羽朝暗處輕喚，果然盼和自林中走出來，臉上有著難掩的傷痛。

　　「……項大哥。」

　　「你不阻止我們呢。」

　　「……這是小姐所盼求的，我沒權阻止。」

　　「你卻沒有阻止我擊昏她。」

　　盼和沉默，項羽反而笑了出來，說︰「我真傻，能保住東皇玥戰俘性命的人怎會只是平凡的富家女……咳咳……」

　　傷勢逐漸加重，項羽咳出血來，他誠懇地請求︰「盼和，帶她走，遠離這荒謬的殺戮，在新的世界重新生活吧，我知道你會待她很好。」

　　「……我明白了。」盼和抱起虞姬，緩緩走進森林中。

　　項羽將身體靠到廟宇上，感受到體力消弭，死亡的腳步逼近，然而他的內心卻比任何一個時候平靜，因為他終於能夠逃離奪去他人性命的罪疚感中。

　　『虞姬，請你忘記我，然後獲得幸福吧。』

　　項羽祈求，同時緩緩閉上雙目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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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傾世霸主】